美丽的汞都村落隐藏在非法土方蒸气练汞作坊的阴影之下,静谧中似乎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这里的工人们深知汞的毒性,但他们仍然选择在此工作,靠此为生,虽然这份工作带来的收入微薄,但对他们来说却是生活的重要支撑。
曾经,贵州万山被誉为“中国汞都”,因盛产朱砂和汞而繁荣。这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秦汉时期,有记载的官方采冶活动已长达六百余年。随着资源的枯竭,这座曾经繁荣的城市在2001年陷入了困境。由于汞污染,当地的稻谷出现黑点,居民的生活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尽管他们不断,寻求改善生活的途径,但情况并未有明显的好转。
时光流转,“中国汞都”贵州万山的汞矿生产戛然而止。这座城市的命运仿佛乘坐了一辆无法停止的超级马车,疾驰了633年后黯然失色。为了服务汞矿开采,这里设立了万山特区,曾经繁荣一时。随着资源的枯竭,这座城市陷入了困境。
黄亚平是贵州汞矿二代职工,他的家族与这座城市的兴衰紧密相连。他的大姐和他一样在贵州汞矿工作,两个弟弟则幸运地被贵州铝厂招走。小妹的命运却更加悲惨,她因过量而死亡。黄亚平如今已开了十多年的三轮出租车,但生意并不景气。并非所有人都有这样的机会转行,当时有1146名职工选择了一次性买断工龄。他们面临的困境只是这座转型城市中的一部分人的缩影。这座城市的转型之旅充满了挑战和困难,仍需继续努力和。
清晨的阳光洒在万山特区,黄亚平驾驶着他的红色三轮车穿梭在街头巷尾。突突的引擎声回荡在街头巷尾,他的身影穿梭在繁华的城市中。在这座城市中仍有许多像他一样的人面临着失业、贫困和生活的困境。他们的命运与这座城市的转型紧密相连,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座充满历史底蕴的城市能够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离开那个曾经在辉煌时期闪耀于全国的单位后,那些矿工们开始走向了各自不同的道路。由于多年在汞矿工作的经历,他们的技能相对单一,加之年龄因素,他们在寻找新的就业机会时遇到了重重困难。在这座城市里,三轮摩托车无疑是独特的风景线,它们是这座城市的唯一“出租车”。
黄亚平讲述了一个关于这个行业变迁的故事。在过去的十年里,三轮车的起步价从一元涨到了三元,而汽油的价格也从每升2.5元飙升到了现在的8.04元。当汞矿关闭时,这座城市的出租车数量还只有一百多辆,但现在已经增加到了近两百五十辆。这其中,有近半数的经营者曾经是贵州汞矿的矿工。生意却越来越难做。
像杨明轩这样的三轮车夫面临着激烈的行业竞争。他们每天的收入往往难以达到百元。在这个核心地带之间步行不超过二十分钟的城市里,只有三四家小型KTV,夜晚十点后,街道就变得冷清。在这个看似是中国大多数九十年代初期县城的城市里,这个行业的生活并不容易。
黄亚平的经历颇具代表性。在贵州汞矿关闭后,他花了2900元购买了一辆二手三轮车,开始了他的出租车生涯。每天从早到晚,他的生活围绕着这辆三轮车旋转。他换了四辆车,每辆车的价格越来越高,但赚钱的空间却越来越小。在这座城市里,他的每一次出行都充满了挑战和艰辛。
除了生活的压力,这些矿工们还面临着家庭的变故。离婚现象在矿工二代中普遍存在。像黄亚平的前妻和曾丽娜一样,许多矿工的家庭在生活的压力下瓦解。曾丽娜的命运尤为坎坷,她的父亲因汞中毒去世,她在贵州汞矿的工作也经历了多次变动。当汞矿关闭时,她和丈夫都被买断工龄,生活的重担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最终,丈夫选择了离婚。
如今,贵州汞矿的退休职工们说,与上世纪七十到八十年代汞矿的鼎盛时期相比,现在的离婚现象反差巨大。那时,贵州汞矿的工人们每月都能拿到七十到八十元的工资,许多年轻人愿意来这里工作。那个时候的工人们甚至自豪地表示,哪怕是有些智障的工人,都能找到一个漂亮的媳妇。现在的一切都已改变,矿工们的生活面临着巨大的挑战。曾经,上海等大都市的流行奢侈品,如奢华的鸭绒毯,每一床都要花费两百多块人民币,但在万山的百货商店中同样能迅速销售一空。刘友培先生曾在贵州汞矿电影院担任放映员,他回忆道,那些年,他们的电影院总是第一时间上映国际大片,如曾在日本引起轰动的《望乡》,以及印度的《流浪者》。而两公里外的万山特区电影院则常常要等到两个月后才能放映这些影片。这种繁荣景象让这个小山区单位所在地被誉为“小香港”和“小深圳”。人们误以为这个山区可以与香港和深圳的繁荣相提并论。
矿工们自豪地走出家门,腰杆都比别人挺得更直一些。当汞矿关闭后,微薄的收入与沉重的生活压力使得他们的腰杆不再那么挺直。那些当年憧憬着嫁给矿工过上美好生活的年轻姑娘,也开始逐渐失望地离去。
在万山,有一个真实的故事广为流传。梅花路上有一位姓陈的矿工,买断自己的工龄后,妻子离他而去。他深陷痛苦之中,每日借酒消愁。有一天,他选择了从楼上跳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虽然有人说他是醉酒后不慎摔下致死,但更多的人相信他是在绝望中选择了自我终结。这个悲剧事件是万山变迁的一个缩影,反映了当地从繁荣到衰落的巨大变化。曾经的生活虽然已经逝去,但那些美好的回忆仍然留在人们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