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网对面传来此起彼伏的欢呼时，我正蹲在角落捡第13个发球失误。橡胶颗粒粘在汗湿的小臂上，像某种无声的嘲笑。教练说"手腕要像鞭子"，可我的动作总像生锈的铰链，把每一个本该轻盈的托球变成笨拙的抛物线。
更衣室的镜子里，锁骨还留着昨天救球时的淤青。微信群里全体成员训练加练的消息弹出时，拇指悬在屏幕上方三分钟——我甚至开始恐惧排球触地时"砰"的那声闷响，它现在听起来像是对协调感的死刑宣判。
最窒息的是中场休息时，队友们讨论"刚才那记背飞多漂亮"，而我盯着记分牌上自己贡献的失误统计，喉咙像塞了团浸水的毛巾。原来孤独不是独自练球的夜晚，而是站在六人队伍里，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是唯一的短板。
但明天我还是会穿上磨破的护膝。因为某个瞬间，当球终于听话地划过完美弧线时，我短暂地触碰到了那个想象中的自己——那个能笑着接住所有生活扣杀的版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