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莫拉克台风造成台湾中南部严重灾情,电视上每日播出的画面经常让人鼻酸,一中年男子因为在台风天外出巡工寮,逃过一劫,但家中还有老幼大小家人十人,可能全数不幸遭土石流活埋,中年男子哭泣着说,「我逃过了,但我什么都没了…」。基于人性的共通,看到这样情景的旁人往往也会泪眼相伴,,然后呢? 这位中年男子往后或许还有数十年的生命要过,他该如何往前走?心理上的创伤、悲恸、活着的愧疚、活下来该如何面对现实的压力,这些种种在急性创伤期后将会一一浮现,或许这位中年男子有着坚强的自我意志与毅力,或许他还有着其他的社会支持系统与信仰,或许慢慢的,他可以自我逐渐的活出一种失落后的生命,但如果不是呢?一次失去十位家人的的悲伤处境若无法单靠自己的力量走过,或许适时的心理咨商介入可以给予他需要的支持力量,让他在往后的生活调适中看见失落的意义与还活着的价值。 灾难后容易形成的影响是创伤后压力疾患(PTSD),有时候PTSD的症状只会延续一段短时间,有些却可以延续好多年,这些症状对个人生活功能的减损若不是一下子出现明显阻碍,也会逐渗透进个人的生活中,当它慢慢渗透进个人的生活中时,生活种种将会环绕着悲伤与失落的主题打转,R.A.Neimeyer(2000)认为悲伤会形成一种周期(grief of cycle),它是ㄧ种终身持续的调适历程,在这样的历程中,会有三种不同的历程不断循环逃避(avoidance)、同化(assimilation)与适应(accommodation)。 逃避的时候是处在一种无法接受失落事实的痛苦处境里,全然的或部分的逃避会短暂的帮助失落者承接巨大的心理痛苦,生理上的影响会出现在日常生活功能的运作上,比如说无法集中注意力、麻木或混乱的感觉。当逃避的功能逐渐无法全面阻挡失落的事实时,随之而来的各种情绪会赤裸裸的随机出现,震惊、愤怒、愧疚、痛苦、迷惑、思念、噩梦、无望感与焦虑等等,在悲伤的同化向度上,压抑的症状将常出现,无法预测的心情陷落与哭泣、睡眠或饮食的失调、失去生活的动力等。Stroebe & Schut(1999)在悲伤历程的研究中发现,失落之后的生活会在双轨之间摆荡,一为失落导向的生活,一为复原导向的生活。或许白天工作时,会极力让自己朝正常作息的复原路上前进,到是到了夜晚独处,却悲从中来,触景伤情,这些深沉的失落绝望就如同鬼魅般的流转在意识与无意识之间。当生理上的症状逐渐恢复正常功能时,悲伤会开始一段长期的调适历程,重新的寻找与建构自己的生命意义、以及开始新的社会与人际关系等。 如果悲伤是因为有爱,那么终其一生,失去挚爱亲人的幸存者都会在调适的悲伤历程中,因为有爱才能继续,也因为有爱才会悲伤,悲伤辅导与心理咨商可以提供历程中适时与专业的陪伴和支持,心灵的疗愈需要时间也需要方向,灾难后的心理健康重建与悲伤辅导工作不仅仅是灾民与幸存者要做的,笔者更期待政府能重视这个晓关民生福祉的心理健康议题。 参考 Robert A. Neimeyer (2000). Lesson of loss: A guide to coping. Stroebe, M., & Schult, H.(1999). The Daul process model of coping with bereavement: Rationale and description. Death Studies,23(3),197-224.